这句话一出口，闻笑倒像是解脱一般。
之前施砚对他那么好，他也不是那种理所当然享受着别人的好而无动于衷的人。
当他想到有时间限制的初恋，心生不满时，当他因为施砚的行为心中欢喜时，当他不介意跟个男生亲吻时，他就知道，不一样了。
也不是没有犹豫，只是比起对方转身离开的心慌，闻笑下意识的挽留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谈恋爱吗？真的那这种。”
施砚真正体会了一分钟内宛如过山车般的心情起伏。
闻笑再被拉着从阴影中出来时，面色通红，唇瓣红肿，整个人都是飘的。
施砚叫了滴滴将人送回家，在夜晚不慎明亮的光线下，两人的手一直不曾分开。
才确认关系，到底都是小年轻，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一路没有说话，直到闻笑家楼下。
“上去吧。”施砚松开手，对脚步犹豫的闻笑说。
牵了一路的手被松开，闻笑指尖一动，控制住从新将人拽住的冲动，将手收回口袋。
“你先走。”闻笑说。
施砚倒是想说让闻笑先上去，只是刚好有晚归的小区住户路过，总算是让他清醒了些。
对于两人你先走还是我先上楼的腻歪行为有了点意识，笑了一下，倒是干脆转身，“那我走了。”
闻笑“嗯”了一声，只是抬头在看着施砚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离开，他心中却又似乎有点不得劲。
一脚迈上上楼的台阶后，啧了一声转身追上了离开的施砚。
“要不要住我家？”闻笑拽这施砚的衣服问他。
这要是以前，施砚应下了也就应下了，偏偏如今他们刚变了关系，他才尝到一点甜头。
“不了吧。”施砚艰难地拒绝道。
他是个身心正常的年轻男人，他没有自信这会儿跟喜欢的人同床共枕会做出什么来。
他一拒绝，闻笑脸一瞬间便红了个透，飞速地“那我回去了”便转身跑了。
关系变了后的邀请，总是会带上点不可言说的意味，闻笑一开口便意识到了，虽然之前他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
被拒绝后，更觉得尴尬。
还没到家，闻笑手机屏幕静悄悄地亮了一下。
石见：我现在没什么自制力
脸上刚退下的红晕，以更加迅猛的速度涌了上来。
一个多小时后，闻笑洗漱完，施砚刚到家，两人不顾时间已晚，硬是组队打游戏打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迫不及待地相约出门，惹来休息在家的赵英一顿怀疑的打量。
关系的改变在开始的不知所措过去后，两人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
比起施砚来说，闻笑其实更忙碌一些，两人其实并没多少时间相处。
虽然联考过了，但是作为艺术生，闻笑还得准备校考，就在三月底，时间很紧，施砚即便陪着，也没多少柔情蜜意的时间。
最多就是在无人的角落中，偶尔克制的一点小亲密。
等校考成绩出来，闻笑这才再一次与施砚安稳地坐在教室里。
只是高考在即，大庭广众，两人最多也就是在课桌底下十指的相触，眉眼之间你来我往，言语之间互相调戏。
过了清明后，淮川市又到了梅雨季节，空气潮湿，天像是漏了一般，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快赶慢赶地做着老师留的试卷，留下几道解不出的难题，闻笑在放学后拽着施砚，让他教自己。
“这道题这样做，懂了吗？”对于男朋友，施砚耐心好极了，即便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地在完成作业后赶回家去。
闻笑看着稿纸上详细的步骤，点了点头，“懂了。”
将试卷摆正，闻笑环顾空了大半的教室，瞄了眼外头昏暗的天空说：“要不我们先去吃晚饭？”
“你先把这道题先做了。”施砚撇了眼他空了一块的试卷说。
闻笑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手表，想着这个时间食堂也没什么东西了，今天就去外面。他应了一声低头做题，几道题并没有花上多少时间。
施砚先一步拿了伞从教室后门出去，站在门口等闻笑，“吃蒸菜？”
闻笑将课桌上的东西收好，起身去教室后的储物柜拿伞，“也行。”
“五月一号放假，有没有什么安排？”施砚靠着门框，想起过几天的假期问道。
“程新前两天约我去海边。”闻笑其实不大想去，出门玩什么实在太费钱了。
只是他又问：“你想去吗？”
这话说起来，就像是程新约的是他们两似的。
施砚笑说：“你去我就去。”
闻笑含笑转头看他一眼，将找出来的雨伞又塞了回去，起身朝施砚走去，“你去我也去。”
“不带伞了？”
“我们挤挤。”
施砚笑了一声，撑开伞，伸手搭在闻笑的肩膀，在细密如牛毛似的小雨里，两人光明正大的相依偎着往校外走。
一起吃完晚饭，施砚将闻笑送回教学楼，收回搭在闻笑腰上的手时，被闻笑背着身拽住了手，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
松开后，眯着眼对他笑，像一只恶作剧成功的小狐狸。
施砚转身离开的脚步一顿，“要不，我今天也住校？”
只见原本还笑的开心的人一下僵住了，即便教学楼下面灯光昏暗，施砚也看到他脸上透出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