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海楼转身去了客厅,瞧见她把酒瓶举起来觑着眼小心看着,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放心吧,还没过期。”
重新回来的人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护栏上,慢慢品着手里的酒,“好喝,你要尝尝吗?”
“不了。”
被拒绝的人耸了耸肩,转了个身手肘搭着护栏,轻啜一口香甜美酒,海楼问:“你说对面这些还亮着的灯,是为了什么?”
言书越扭头瞧了眼,亮灯的人家不多,一栋楼可能也就几户,眼睛被烟雾迷住,又回了头。
“等还没回家的人。”
“那都是爱人吗?”
醉意上头,话语开始变得简短,准确的来说,她想表达的是‘那等待的人都是爱人吗’。
“也不一定,父母、朋友也在这一行之中。”值得去维系的情感关系从来又不只有爱情。
“那就各占三分吧。”海楼又说。
“那还有一分呢?”言书越问。
“先留着,以后再分。”
倚靠在护栏上的言书越望着身旁醉意上头的人,言书越想到了一个问题,“在你眼里,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握着酒杯的海楼回头看她,脸上是带着微醺的笑,她说:“能在和她的相处中感到开心、幸福,能理解她的不开心和焦虑,这样在我眼里才算是爱一个人的开始。毕竟,开心最重要,不是吗?”
如果和一个人相处中感到不开心,甚至是别扭、郁闷,那又怎么可能会产生想要更进一步关系的选择呢。
“那你呢?觉得开心吗?”言书越问。
“当然开心,开心的不得了。”海楼在笑。
望着她说话的侧脸,言书越眼底流露出一丝落寞,指尖猩红慢慢是去颜色,坠落的灰尘跟着飞来的风走了。
烟又凑到了唇边。
如果是开心的话,那为什么不肯对着我说,也不敢看我呢?
还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吧。
第105章 风起云落
时间似乎总是不留情面,转眼就到了立冬,在这个下雪的季节,她们到了北方的一个小镇。
望着天空飘落的片片雪花,没有共淋雪白头的那种类似凄美的感觉,只有随着它而来的淡淡忧伤。
从那日的离别到现在,已经过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又希望它能走的快一些,矛盾的看着周围的人从一件薄短袖换成了厚大衣。
海楼牵着言书越的手,两人就这么走在大街上,没有撑伞任由白色晶体落在肩膀和头顶。
萧其赌赢了,顾氏在生地根基本就不稳,再加上集团内部对于他的继位本就不满,所以半年时间足够了。
言书越问过顾扶音对顾千丛的看法,她想了很久很久只是摇头,随后轻轻说了句“妈妈喜欢过他”。
所以喜欢让她克制住了一命抵一命的想法,连同最后一点喜欢,用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顾千丛是个好父亲,抛弃了自己最后坚持的体面,挺直的腰背终究还是弯了下去,求她去救那个孩子。
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结果注定是会成功的。
这一次,她不再是外面的看客,成了手握‘苍生’的大侠,成功救了那个被困的人。
生活往往是有悲又有喜,看似走过一片平地,抬头却见一座小山头。太阳在山的那边,阳光见不到的背面正有人在慢慢攀行。
有人解决了愁,那么就会有人生出了忧。
她们是在南方一个海边城市接到了阿然传来的消息,她说,苏白去世了,因为空难,连尸体也没能找到。
时间有时候其实真的很残忍,它容不下一个人想一路走下去的决心,所以横生枝节,让人早早离去。
苏白活了很久,她的人生里满是遗憾,或许有人会说,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会有遗憾呢,可这从来都不是长或短的问题。
遗憾归根结底其实来源于问题的答案,当问题没得到解决,那么就成了遗憾,遗憾让人生悔,让人生恨。
幸福的样子往往是千篇一律,可遗憾不同,在各式各样的情感作用下从而上演着各式各样的遗憾,反复登场。
死去的又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呢。
意料和情理之中的事还是发生了,阿然最终接过了苏白的担子,成了隐梦族新一任的族长,后来她才知道苏白那句话的意思。
十三号只是她苏白的十三号,在她死后,继任那个位置的人叫谛澜,不是她萧阿然。
计谋算尽铺好了一切后路,却没算过属于自己那条小道,她那么聪明,或许早就算到了,只是她从来不曾把想法诉诸给别人。
言书越说要不回去看一看,毕竟也算是朋友一场,而且生前还是海楼的伙伴,帮了她们那么多,怎么着也不能抛下这点情面。
可那天在风里,她却笑着说不用。
如果不用的话又为什么会眼含热泪呢,其实她也在为苏白这样的离场而感到悲伤,她们是队友,更是朋友,不可能做到心底不起一丝波澜。
海楼的心从来都是炽热滚烫,能装的下很多人。
她们行程还在继续,所以有些事也慢慢显露出了端倪。
那是一封来自苏白的信,委托给了萧时让她送来,似乎是缘分未到,几次三番的错过让她们终于在北方边陲小镇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