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沈筠娆也想朝他的方向再靠近些。她身子一动,小腿却碰到了放置在旁的热水袋,还是温的。
他早上特意端来药的记忆也渐渐回笼,感受到听的体贴,沈筠娆更想黏他,小脸贴靠入他胸膛,仰头在他下颚轻啄,回以一吻。
时今衍揽在她肩头的掌上移至她脑后,箍住了她吻完就想缩回去的动作,他迎着她的脸颊,在她唇上又吻了下。
四目交视,他滚了滚嗓,低声询问:“身体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吗?”
沈筠娆短暂将视线错开一瞬,又偏了回去。
玉臂从被中探出,交缠住时今衍的颈,“还好……没有很难受。”
意识到她动作的同时,时今衍臂间用了些力,在她腰间一带,将人搂到了怀中。他靠在床头,她细腻如玉的皎洁身躯窝靠在他怀里,软塌塌的就跟没骨头般由他摆弄,像是昨夜。
那时的情形压根不能回想,一想时今衍就身子发紧,小腹朝上漫着燎起的火烧感。
但沈筠娆刚经历过,今天是怎么也不能再来一次的,时今衍只能强硬压下,迫使自己不去想。
“现在几点了?你怎么没去安时?”
沈筠娆虽然没看到具体时间,但她能感觉到,定然不早了。
“刚十一点出头。我让施助理把文件送过来了,今天没会,我在哪办公都一样,正好下午和你一起收拾东西搬家回云京山庄住。”
“十一点?!”沈筠娆声调遽然拔高,猛地坐起身,手指捂着胸口的被子挡住春光。她紧急转头看向紧关的侧卧门,背对着时今衍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起红泽,“那、那桂姨她——”
后面的话,沈筠娆羞到失语,没继续下去。
时今衍看着她光洁的薄背漏在外,怕她冻着,长臂一展又将她搂回来,边给她掖着被子边道:“放心,她不知道。”
“你那屋的被子我亲自洗的,挂在你那屋的窗台晒着,她看不到。我还跟她说你这几天考试累着了,今天多睡会儿,她没多想,只以为你还在自己卧室睡。”
时今衍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估计她也快做完午饭了,我让她做完先走,不会发现的。”
闻言,沈筠娆紧绷的身子这才渐渐放松下来,但又莫名有种背着长辈干坏事的心虚感。
时今衍握起她就近的纤手,把玩间很是随意地问出句,“避孕套什么时候买的?”
一句话,将沈筠娆放在桂姨身上的注意力陡然扯回。
沈筠娆被他握着的指一蜷,有些想退缩,时今衍却没松,不仅将她的手严实拽了回去,还将她微曲的指展平,鼻息间发出声不轻不重的“嗯?”
沈筠娆难以回答,默默偏过了脑袋。
不多时,脑后传来声他饱含深意的低笑,沈筠娆更难面对他了……
“还挺体贴,买两个尺寸的。”
时今衍双臂都搂着沈筠娆,环在她腹前交叉放置。
他闷着笑,胸膛微微发颤,连带着沈筠娆的身子都稍有颤感,“好在没有小号,不然还挺伤自尊。”
沈筠娆没从时今衍话腔中听出丁点自卑之意,只听出了张扬和欢愉。
她实在耐不住他这套,曲肘杵了他一下,斜伺他一眼,到底还是解释道:“……那是白姨买的,她当初不知道我们俩是假结婚,还以为领证当晚就、就那个……怕没做措施怀孕伤到我身体,这才特意把避孕套塞给我。说你如果没准备的话,我得拿出来……”
“白姨是个很好的人。”
时今衍听着这些,笑容淡了些,很是心疼沈筠娆。
本该是爸妈操心的事,最终却是由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保姆阿姨教导叮嘱。
“嗯,白姨特别好。”
沈筠娆重重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她莞尔笑了笑,垂眸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腕,“我还记得初中有一年暑假,白姨女儿急性阑尾炎动手术,动完手术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反正我和白姨住在侧栋,也没什么人过来,索性我就让白姨把她女儿接到这一起照顾。手术前一天,白姨带着女儿去住院的时候,正巧在医院门外看到一个小摊贩在卖手镯,说是开过光的,保平安。这种一看就是假的嘛,就是摊贩抓住来医院就诊人的心态赚钱。不过人嘛,难以免俗,哪怕知道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白姨还是给她女儿买了个小手镯。”
“后来暑假临了,她女儿得回去上学,临走前,她女儿把手镯送给了我,说她身体已经很健康了,以后祝我健康。过了大半年我才知道,那手镯是白姨让她女儿送给我的,其实她女儿根本舍不得送我,但我说还回去,白姨又不收,她说我更需要。”
沈筠娆摸了摸自己的腕间,轻笑,“所以咱们领证那天一早,我偷偷把手镯塞进了白姨的行李里,物归原主。白姨在沈家陪我的这些年,她儿女都老怨她偏心,说她陪我的时间比陪他们的时间多长。”
于沈筠娆而言,她真想不出比白姨还要好的人,白姨的爱是绝对无私的,不像有些父母生孩子是为了养老,把亲情变得倒像是一场交易。
白姨陪沈筠娆度过了最难熬的那些年,却在见她嫁入时家,日子转好之际离开,一分钱没找她要过,从始至终只担心沈家和时家家世差距太大,怕她会被看不起。
这个话题打开了沈筠娆的话匣子,她也不知是何时越发可以向时今衍坦白自己的过往,不再觉得难言或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