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辉的公关部门左右联动,处理的又快又妙。
有人质疑陈蜻蜓的高考成绩,上辉公关部联合农大官博,放是陈蜻蜓的高考成绩单。
有人质疑陈蜻蜓之所以成绩好,是因为雄厚的家庭资金灌溉出来的。
上辉公关部出谋划策,陈蜻蜓长大的县官博放出有力证据,证明陈蜻蜓自幼在深山里长大,是留守儿童,上的是县财政拨款的公办小学,从未参加过补习班。
质疑声接二连三的被打脸,到了中午,陈蜻蜓这个名字比昨天还要火爆,不用上辉买水军,就有一大堆路转粉给陈蜻蜓说话,还写小作文陈蜻蜓有多厉害?小说都不敢这么写。buff叠满的女大学生,是名校校花,也是辛苦劳动的农人;是留守儿童,也是知名企业老板的女儿;是刚满二十岁的大二学生,也是资产过亿的总裁的太太……
陈蜻蜓在陌生的卧室里醒过来,宋拾染压着声音在阳台上通电话。
叶妃雯给她发消息:大姐,醒了没,你火了,比昨天更火!两天之内你的名字搜索量全平台加起来破一千万了!
陈蜻蜓:“……”
陈蜻蜓:“很烦。”
叶妃雯说:“别烦,根据网友的计算,两天里你老公的公司和你爸爸的公司股票疯长,预计收益过亿!”
陈蜻蜓仔细听了一会儿宋拾染刻意压低的打电话声,给叶妃雯回复:“网友都太夸张了。”
叶妃雯说:“虽然有点夸张,但都是事实,姐们,你要不要开通个社交账号?我保证你一天涨粉几十万。”
陈蜻蜓说:“暂时没想法。”
叶妃雯说:“行吧,还有你最近别出来,很多人都想找你。”
陈蜻蜓:“嗯。”
叶妃雯:“你现在在哪里?”
陈蜻蜓给她发了地址,说:“我见到了宋拾染年轻时候的相册。”
“多年轻?”
“十四岁以下……”
“你老公是不是从小帅到大![/坏笑]”
“不是,他挺胖的,还戴眼镜。”
“噢,没关系,那副样子也在你的审美范围内。”
“你不是对胖胖的戴眼镜的男生有好感吗?就那次在医院你说的。”
陈蜻蜓看着这句话,愣怔了一会儿,突然有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
她赤脚下了床,离开了卧室。
宋拾染打完电话撩开窗帘回到床边,却发现他的太太不在,卧室的门开着。
宋拾染在书房里看到了穿着吊带睡衣站在橱窗前的陈蜻蜓。
陈蜻蜓扭头看他,说:“相册里只有你14岁之前的,宋拾染,你什么时候开始减肥的?”
宋拾染眨了眨眼,“20岁以后。”
陈蜻蜓说:“20岁的时候呢?”
宋拾染咧嘴,“还是挺胖的。”
陈蜻蜓的目光明亮炽热:“你去过济梁县吗?”
宋拾染站在三步之遥的地方,说:“去过。”
“什么时候去的?”陈蜻蜓的心渐渐加速,注视着面前俊美的男子。
清晨的阳光从遮光帘的缝隙照进来,将窗帘上的羽毛形状的刺绣映出叶片般的影子,光影流转,仿佛山林里的疏影阑珊。
宋拾染说:“十二年前,我二十岁的时候。”
陈蜻蜓的瞳孔微微睁大。
宋拾染笑着走进阳光里,满地的羽毛刺绣在他肩膀晃动,好像那一年阳光照着树木的叶子的光影落在他的肩头。
宋拾染似有感慨的说:“那年你才8岁。”
陈蜻蜓很久远的记忆里出现一个模糊轮廓。
那个轮廓有一点都不完美的体型,甚至算得上微胖,但他很高,很有耐心的听完幼年的陈蜻蜓说完梦想然后夸她很勇敢。
那个轮廓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仿佛一转身就会泯灭于众人焉,但陈蜻蜓一记很多年。
初见时那个轮廓帮她背过婆婆趟河,会在下雨的山间小屋前望着丝丝绵绵的雨水而泪流满面。
他那么平凡普通,唯有身上透漏着的痛苦让陈蜻蜓深刻,不过也仅此而已。
陈蜻蜓没有因为儿时记忆里的人与现在重合的欣喜,沉静的问:“一直想问你,你那时候出现在那里是为什么。”
宋拾染的眼神黯淡:“我查到了一些关于我父母出车祸的真相,于是想去他们出事的地方看看。”
他扭头看陈蜻蜓,说:“没想到在山林里迷路了,手机也没有信号,四处乱转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孩。”
陈蜻蜓已经不记得那个胖哥哥长什么样了,但却记得那天她做了什么,她去地里摘果子,看到了一只小野猪,跟小野猪玩的时候被野猪妈当做坏人满山追着啃。
她跑呀跑呀,终于摆脱了野猪妈,在一片荒林里看到了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大哥哥。
大哥哥长得很白净,应该是从城里来的,看起来就很容易被野猪吃掉的样子,她不放心的跟在对方后面走了一会儿,发现对方似乎迷路了,于是就现身出来了。
陈蜻蜓终于明白宋拾染偶尔间流露出来的对她的熟稔是从哪里来的了。
宋拾染郁闷的说:“两年前,我在商场遇到你的时候一下子就认出来你了,但是你好像根本不记得我。”
陈蜻蜓眨眨眼,“不认得也是正常吧。”
8岁到20岁的记忆,当然比不过20岁到32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