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糊涂了还是疯了?大虞的国姓是东,哲岫跟我姓明,姓氏就是继承权!明家人,什么时候有资格继承皇位了?”明豫舟也是气的不行,说完这些,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安城公主也不是那种糊涂的人,听到这里总算冷静了一些。可她毕竟是个爱面子的,这次调子起的这么高,轻易服输认怂可不行,于是也不说话了。
这时候,外头传来她们女儿明哲岫的声音。
“女儿给两位母亲请安。”
其实是明哲岫在外面听到这二人吵架的声音,心中大为担忧,又听到后面冷了场,担心影响母亲们的感情,这才主动站出来说话。
“是哲岫啊,进来吧。”
随着安城公主话音落下,明哲岫也整了整衣裳,缓步走进室内。
“二位母亲,祖母打发人过来,说要登门拜访,这会子估计已经到门外了。”明哲岫恭恭敬敬地说道。
“哦?那得赶紧去迎接。”明豫舟即可起身,顺带瞥了安城公主一眼,见对方同样站了起来,心中稍安。
明老太太女儿很多,她常年住在老宅,平时喜欢往女儿们的住处走动。这次过来,身边还跟着女儿和孙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堵在了安城公主府邸外的大街上。
“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啊?敢挡在这儿,活得不耐烦了吧?”明家的奴仆在前面开道,跟人起了冲突。
“嘿,我管你是谁家的?大家都在这里排队,怎么,你还想插队啊?”对方也是丝毫不怕,气势汹汹地回敬了几句。而且这些话还说在周围人心坎上,导致那些看向明家队伍的目光又多又不善。
“不长眼的东西!”明家的奴仆骂了一句,气得扬起马鞭,只是这一鞭尚未落下,前面人群便起了骚动。
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街道,不知怎么的,就清理出一条路来。安城公主府邸的大管家亲自上前,恭恭敬敬地说:“请随我来。”
在公主府大管家和卫士的引导下,明老太太乘坐的马车畅通无阻地来到府邸前面。那里,安城公主、驸马明豫舟,还有她们的几个女儿都已经在等着了。
明老太太下了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笑容满面地进了府。
路人侧目,纷纷议论起来。
须臾功夫,好端端一条街道,又堵上了。
东砚宁、东沐宁姐妹骑马而来,刚刚好遥遥看见刚才明老太太进府那一幕。待她二人靠近时,已经跟那些马车轿子挤在一处,寸步难行。
东沐宁便吩咐手下说:“告诉公主府的人,就照着刚才那样,清理出一条路来。”
“是,殿下。”
那人往前跑去,钻进人群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却是哭丧着脸,说:“回殿下的话,小人没用,连管事的面都没见到。只有一个小管事,说什么公主殿下正在会客,如今怕是没工夫见外人了。叫咱们在外面等一等,还说若是等不起,那便是没诚意。”
东沐宁勃然大怒,“你没说我是谁吗?哪个奴婢敢这么大胆?”
“小人说了,那人却说,公主殿下其实吩咐了,今天不见外客。还说刚才的话是往客气了说,说小人不懂事,非要刨根问底,所以便没有好脸色了。”
东沐宁气得说不出话来,扬起马鞭,望着安城公主府邸的方向,怒目而视,终于还是一鞭抽在马背上。
“二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东沐宁离去,东砚宁也没有阻拦,她同样望着安城公主府邸的方向,思考片刻,便调转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进发。
……
“好孩子,让祖母好好看看。”明老太太拉着明哲岫的手,仔细端详一番,那笑容都快把皱纹都填满了。
此时客厅里除了安城公主本人,皆是跟明老太太有血缘关系的明家人,大家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有喜色。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出几分谄媚。
明老太太笑着笑着,忽然就感伤起来,“哎呀,这么好的孩子,想到你不久以后就得管别人叫祖母,我这心里啊——哎呀!”
这老太太捶着胸口,明豫舟却只觉得有一只大锤子捶在自己脑袋上,嗡嗡作响,连忙提醒道:“母亲,慎言!”
安城公主却是毫不在意,并没有加入惊诧的行列。而明家的小辈,则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这话有什么不妥。
自然地,明老太太瞪了明豫舟一眼,“怎么?难道你认为我说错了话?我哪里说错了?你们都说说,来评评理。”
谁不知道明老太太是个难缠的,她目光一扫,便是安城公主也不愿多说,何况是旁人。至于明豫舟,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很想劝说一下这位老母亲,奈何有些话不方便说,有些话又没想好怎么说,急得额头上汗珠都冒出来了。
“豫舟啊,你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安城公主的驸马,这么多孩子的母亲,又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整天怕人。今天外面那热闹样子,我早就听说了,如今亲眼见了,又有面子,又得了里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给明老太太这么一说,明豫舟忽然觉得做个哑巴也挺好的。
“陛下已经把那个孽障打发出宫,没有回到从前的宅子,反而安排在一个罪臣住过的地方。而且,戒备森严,等同软禁。这是什么意思?这说明陛下根本不在意那孽障的死活,心里已经认定了我们哲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