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雾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被风吹的不安分地在空中乱舞。
他们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看着漆黑的海面染上一点点白光。
阮雾。冷不防他叫她的名字。
阮雾好像猜到他要说什么,语气平静道:我知道你还喜欢我,放心,我比一年前还要喜欢你。
他们并没有看对方,却有种宿命般的默契在。
这个夏天燥热,潮湿,他们坐在只有彼此存在的海边,望着同一个太阳。
蝉潮升起,喜欢如同风,在潮声中清醒地颤栗。
看完日出,他们吃了早饭才回屋睡觉。
季司音半梦半醒地问她:你去看日出了吗?
阮雾帮她盖好被子,轻嗯了声,我录像了,你到时候醒来可以看。
季司音无知无识地嗯了声,复又睡了过去。
-
他们在海边玩了两天。
两天后回程。
季司音是临时请假过来的,她还得赶回艺考培训机构。
阮雾也得和她爸妈一同外出旅游。
她和陈疆册偶尔聊天,聊的内容依然与暧昧无关。
当然,陈疆册还是会在阮雾不积极回他消息的时候,在朋友圈发腹肌照。
阮雾再清楚不过了,他就是仅她可见的,故意这么发的。
七月底,高三开学。
阮雾去学校报到,开始昏天暗地的高三生涯。
学校原先是每周五放学,周日回校报道,如今时间紧迫,改为周六下午三点放学,周日下午两点前归校。
阮雾自己都有点吃不消,回家半小时的路程,她都觉得累,恨不得不回家。
也不知道陈疆册是怎么做到每周回国找她的。
阮雾其实是问过陈疆册,这么来回奔波累不累的。
从他第一次回国找她的时候,阮雾就问过。
那时陈疆册的回答是:有什么累不累的?你想想,我睡一觉,就能见到你,这不挺好的吗?反正我周末在那儿待着也挺无聊的。而且追人要有追人的态度吧,我要是成天拿着手机和你早安晚安问好的,和别的追求者不一样了吗?那你怎么会选我呢?
他是真的面面俱到,一段话滴水不漏。
阮雾高考那几天,陈疆册特意回国。
阮雾学了三年,学累了,最后一天,和别的同学一样,把书一扔,和陈疆册出学校溜跶去。
阮雾拿了个冰激凌,边走边吃,故意逗他:我爸妈说好了,他俩会在考场外等我,你那天要是表白的话,会被我爸揍的。
陈疆册说:没事,考场外有警察,我让警察叔叔罩着我。
阮雾噗嗤笑了出来:警察才不管家务事。
家务事吗?陈疆册嘴角衔着笑,那揍就揍吧,反正都是一家人。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阮雾抿抿唇,轻声道,结婚还会离婚呢,你少得意忘形。
陈疆册玩味道:我们还没谈恋爱,你就想着和我结婚了?
阮雾无语。
陈疆册散漫的口吻,说:你看,你高考结束,我和你表白,那等你大学毕业那天,我肯定和你求婚。放心吧绵绵学妹。
自从有次和他打电话,被他听见她妈喊她绵绵后,陈疆册时不时就嘴贱地这么喊她。
年少时的喜欢如喧嚣夏日,随树叶葳蕤生长。
阮雾和陈疆册站在树下,听着蝉鸣,百无聊赖地说着不着调的甜言蜜语。
阮雾以为自己没有往心里去,可是又想到两年前,陈疆册说万一我这两年真就喜欢你一个人呢?
她曾以为这不过是一句举无轻重的豪言,风吹过就散。
可是两年时间过去,陈疆册依然陪在她身边。
或许四年后也是呢?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
高考三天。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阮雾跟随人流出了考场。
她一眼就看见了陈疆册。
他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阮雾正往他站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几步,胳膊陡然被人拽住。
她回头一看,是她爸妈。
阮雾左右为难,略微心虚地喊人,爸妈,你俩不是说不来了吗?
今天早上他们还通过电话,她表示自己考完试要和季司音出去吃饭庆祝,所以让他俩别来接她了。明明说好的,怎么现在他俩又出现在这里?
阮母无奈:你爸非得来,说是要庆祝你脱离苦海。
阮父兴高采烈:绵绵,见到爸爸不开心吗?
还没等阮雾答话,稀疏的人群里,忽然有对话声传来。
那是陈疆册吧?
对啊,他应该是为了和阮雾表白的吧?该说不说,他追了阮雾整整三年,哪怕在国外读书,也每周回来找阮雾。
这话很显然也传到阮父阮母耳里。
阮母默默地伸手,捂住阮父的耳朵:不要听,不许听,你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然后转头,视线在人群中扫荡,停留在不远处的男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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