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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 > 都市言情 > 祝东风 > 第125章
  
  ins上得知,Sarah最近一周也在纽约出差。迟漪今晚是和她约好去洛克菲勒那边用晚餐,再去看楼下那棵巨型圣诞树灯光秀。
  迟漪化完妆之后又卷了头发,最后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长款的黑色钩花毛衣外套,内搭是一整套流苏镶珠钻鱼骨抹胸上衣短裙,配一双过膝绒感长筒靴。
  乘电梯到酒店大厅,入目是一面挑高的巨幅全景高清玻璃窗,而玻璃之外是进入冬令时的纽约。
  街灯璀璨,缀射在一片红色的圣诞氛围之中,骤然间,夜幕里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一场漫天轻雪。
  迟漪刚走至旋转门前,步调跟着一滞,仰眸凝注着灯外那一片雪色。
  高端酒店的大厅空气里,漫溢着馥郁的香氛气息,那一扇旋转门再度转动一圈,“叮”一声,一处角落里响起了八音盒齿轮咬合启动的音乐声。
  迟漪鼻翼一动,那么一瞬间,她清楚的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缕熟悉的淡香。
  心跳,在胸腔里隆隆作响。
  那一秒的恍惚,是否是一道命运给她的暗示,要将一块缺失已久的拼图,重新递回她手中———
  迟漪垂着纤浓的睫,深了呼吸,清凌凌的瞳孔里映出一道宽肩窄腰的身影。
  大厅内巨幅的水晶吊灯下,灯辉煌煌如火,一应身着正装的工作人员正毕恭毕敬地引着男人往里。
  距离越来越近,视野也变得清晰无比。
  靳向东着一身深色大衣,高鼻深目,一张清绝深刻的面容之上,那神情是与记忆里别无二致的意兴阑珊。
  他漫不经心地掀起一道目光,于那凝固的时间里穿梭而过,直直落向了她。
  第58章 58# 现在连声大哥也不肯唤
  圣诞夜, 一场初雪的降临,使得第五大道的交通很快滞塞不通。
  洛克菲勒中心离这里只有0.9英里,正常乘车是几分钟, 步行需要二十来分钟。而按照目前的交通情况来看,塞车时间恐怕比步行还要慢上许多, 迟漪提前和Sarah发过消息,对方也说可能会迟到。
  尽管如此, 迟漪内心更为注重时间观念,选择了提前下车,撑起一把酒店侍者递的黑伞,冒雪而行。
  从50街st.patrick’s教堂对面的电梯上t去, 是一家亚洲和法式融合菜的氛围感餐厅。
  确认过预定信息, 侍者引着迟漪去往预定的窗景位。
  接过餐单, 扫一眼。迟漪结合她们多次约饭经验,先点了一份餐前小食, 后是海胆生蚝, 红酒炖牛肉,鹅肝蒸蛋, 最后一份是这里的圣诞节限定,草莓焦糖布蕾。
  刚点好餐, 桌对面便跟着落下来一道纤婀的长影。
  Sarah刚从一场商务的after party上溜出来, 身上还穿着条繁重的长礼裙, 外套一件保命皮草,细长纤白的手指拎着只经典款戴妃包和一只CHANEL的礼品袋。
  “今晚路上太堵了,我一猜你肯定是要先到的,所以我也选在半路下车,直接走过来。”
  Sarah无奈地扯动唇角, 神情显得有些恹,抬眼又问:“Celia,点酒了吗?”
  迟漪挑眉:“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还有正事要办,不喝吗?”
  “十分钟前就取消了。”Sarah抬手示意侍者过来,接过餐单,先扫一遍酒水,声调慢悠悠:“没错,又分手了。”
  在伦敦时,双方上班地点只隔一条街,只要有空,她们就常聚一起约饭喝酒。
  迟漪印象中,差不多一共见过她七任男友,而每一任都逃不脱两周定律,必定会被Sarah以“不合适、腻了”之类为由甩掉。
  现在这位,她没见过本尊,但见过两人合照,是个白白净净的薄肌小奶狗。满打满算应该是谈了一周半时间,还是稳定发挥了。
  Sarah选了朗姆酒,等菜空隙,她理一理长发,忽然好奇地托腮问迟漪:“Celia,你现在都不安慰我一下吗?”
  迟漪了眼也盯着她,“我觉得,我更应该安慰的人是被你伤害的will。”
  目光交汇,Sarah俯身往桌前一靠,也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神骤地一变在光线里流露出一丝微妙的暧昧,不疾不徐地一点点向迟漪靠近。
  迟漪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困惑,伸手想拂挡住她这张祸害男人们的脸,却反被她扣住手腕。
  “Celia,我今晚其实还想跟你分享件事情。今天的活动现场,我意外见到一个人。你先猜是谁?”
  迟漪不为所动,垂睫,拒绝回答。
  Sarah眨一眨睫毛,当然看出来她有意回避,偏要故意停顿下,然后慢慢说出那个答案:“是你那位前任哥,Mr.靳。不得不说,他真是长了张足够让女人心动的脸,你都不知道,我们现场好几个都想找他要电话号码,但一听人家身份,通通又都灭了心思。”
  “Celia,你们中国人有个词是不是叫作“破镜重圆”?”
  迟漪回:“破掉的镜子,复原还是会留下裂痕的。”
  Sarah不置可否,心里当然也不信她这句。
  她比陶西更早一段时间了解到迟漪的部分身世,以及和靳向东的这一段。
  巴黎校外被拍的那张匿名照,源头是Sarah找的私家侦探,原以为会拍到女学生和那位姓蒋富商的风月之事。在试探过后,才知迟漪和那位只是被长辈所捆绑而已,误会解开,照片也就跟着沉底。
  后来迟漪回的那封邮件说明她在香港谈恋爱了,可重逢以后,她又对这段感情保持着只字不提的缄默。
  爱,是有迹可循的。
  爱,也是藏不住的。
  心里有一块缺失的地方会生出一片鲜绿苔藓,任你故步自封,严防死守,旦有一线生机,就能疯长滋生贯穿血肉。
  港澳豪门那些夸大其词的花边报纸;她在ucl毕业那年的一束未名之花;伦敦那些数不清的酒局里,人再如何防备,也有微醺出神的那一瞬;甚至她那间公寓的一角还放着一只底部镶满钻石的小王子音乐盒,英国消费那么高,她再如何缺钱也没有动过典当的念头;Gooe引擎里反覆搜索过的一个中文名;以及……她枕边那一本页页写上中文注解的《理想国》,里面也藏着她的那位靳先生。
  Sarah本身也出自欧洲一低调豪门,即便不去打探隐私,却也能从圈内流传出来的一些消息与迟漪对应上。
  生母重组的家庭,是香港顶豪家族,继父膝下有两位继兄,一位是认定的继承人,一位是花边无数的浪荡哥,更巧的是,靳这一姓氏的重合。
  蛛丝马迹慢慢拼凑在一起,不难得出一个,最趋近于真相的答案。
  大概,是都囿于身份的阻隔,才叫人各自相思。
  中国人,就是太注重传统和道德的规训了。
  服务生上菜打断了这场揶揄往事的话题。上完菜,Sarah才从一旁座位的黑色硬挺纸袋里取出份包装精致的香水礼盒递过去,“是圣诞节礼物,也是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my sweet.”
  话题引开了,女孩子们碰杯庆祝,一直到酒过三巡,窗景缀着圣诞元素,往远一些眺望,广场上那棵巨型圣诞树在一片欢呼声中被逐次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