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学,跟你是第一次。”
他语气低落,让屋内的氛围变得有些紧张。
和现任谈起前任是大忌,但贺南屈恋爱经验也不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是坦白呢?还是转移话题?
他现在急需他妹妹救命。
贺南屈还没摸到手机,池淼先开口:“我知道你之前跟你们队里的人谈过。”
他就知道那些人瞒不住,一点破事全抖搂出去。
贺南屈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说:“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不在乎。”池淼堵住他的嘴,“别说了。”
他无需从贺南屈口中听到那段故事,他见过贺南屈哭着挽回他表哥的模样,也听过他表哥甜蜜地讲述他们恋爱时的细节。
每每想起,就像是一千根银针扎进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贺南屈没多细想他的反应,只后悔自己不该先提起来,他吻着池淼掌心,想到了一个解决眼下难题的好办法。
“再来一次?”
“饭刚热好……”
“做完再吃吧。”
事后贺南屈请教了他妹妹,贺曲北的回答很直白:对方不问你就不提,问了你就坦白,能不能接受是对方的事情。
“要是接受不了呢?”
“那就分呗。”
贺南屈愣了会儿,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渣。”
贺曲北发来鄙视的表情包:那也比你睡了不负责强。
“负责的,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贺曲北又发来一连串骂人的表情包。
贺南屈现在学会了,绝对不能在现任面前提前任。
但吴向明马上就要复学,两人在一个队里,不见面是不可能的。
幸好贺南屈马上大四,又在大运会后被选入国家队,两人见面的日子也不多了。
一年没见吴向明,贺南屈还以为再见面气氛会尴尬,见了之后才发现也就那样。
面对吴向明,他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了,连仅存的那点同学情谊都在之前的争吵中消磨殆尽了。
两人的那次吵架,几乎闹得体院人尽皆知。
吴向明和他分手后三个月,跟一个学体操的姑娘谈恋爱了,那女生不知道吴向明和男的谈过,后来被同院提醒,吴向明骗她说是贺南屈单方面纠缠,自己产生了喜欢男生的错觉,遇见她才清醒过来。
不过那女生也是性子直,来找贺南屈求证,贺南屈拿出了吴向明半个月前找他求复合的聊天记录。
吴向明害怕父母知道自己的性向,他可以理解甚至心疼。
但是为了隐藏性向而抹黑他,还去欺骗无辜的人,贺南屈对他彻底失望了,半点脸面都不想给他留。
后续女生跟他分手,吴向明在游泳馆和他大吵一架,两人谈过的事儿传开了,吴向明怕父母教练知道,谎称精神出问题,休学去避风头了。
现在风声平息了,吴向明也比以前脸皮更厚了,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
“这一年我去了很多地方,也彻底看开了。我发现我还是忘不了……”
贺南屈冷漠地举起池淼给他的戒指项链,“我有男朋友了。”
看到吴向明吃瘪的表情,他也没什么感觉,满脑子想的都是池淼。
这段时间不能让池淼过来,也得让队里那些人管住嘴。
但他没想到会在池淼的出租屋里见到吴向明,那天教练有事临时休假,他本来想给池淼哥惊喜的,没想到成了三个人的惊吓。
他听到池淼叫吴向明,“表哥”。
记忆突然被拉回到两年前,他在某高中见到那个小孩,那个时候才到他肩膀,老是怯怯地低着头,现在居然……长那么高了?
他吃激素了?
一场尴尬的会面后,吴向明带着怒气离开,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贺南屈还在思考池淼到底长了多少,以及自己怎么就没记住当时那小孩的名字,还有池淼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盯上他的,酒吧的遇见不会也是他演的戏吧?
想的太多,神色不自觉就变得严肃。
池淼一动不动地坐在他面前,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扑过来啃咬他的脖子。
贺南屈冷不丁被撞到下巴,伸手挡住他肩膀,想让他冷静点,池淼却像是被刺激到了,疯了一样来亲他。
“你冷静点……”
贺南屈想说点什么,但是越说池淼反应越大,他只能躺平任由池淼发泄。
池淼上面哭下面也哭,贺南屈怕他虚脱,起身想给他倒点水,池淼哭得更厉害了。
“你见到初恋就不喜欢我了是吗?”
啊???
“跟我上床都不愿意了,你厌倦我了?”
不是……他们现在不正在做吗?
“你跟吴向明在一起是做上面那个是吧,你更喜欢和他上床吗?”
“等……”
“行,我让你操行吗?”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要给自己扩张,贺南屈怕他背过气去,从背后抱住他,用被子把他包了起来,打了个死结。
池淼被裹成蚕蛹,哭得一抽一抽的,贺南屈不时给他喂点水,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把他抱起来。
“冷静点了吗?”
“没有……”
没冷静,但是哭累了。
贺南屈让他靠在墙上,跪坐在他面前,说:
“我什么话都没说,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你什么都没说吗?你不让我去游泳馆找你,一见到我去你学校就如临大敌,你看到吴向明眼睛都直了!”
“我那是吓的。你也没告诉我他是你表哥。”
“是你自己不记得我。”
池淼低着脑袋,眼角沁出一点眼泪。
“是啊,我怎么没认出来你呢,你小子真是吃激素了长这么高。”
他捧着池淼的脸,低头吻了下去,“对不起。没能认出你。”
舌尖尝到咸味,贺南屈吻住他眼角,物理止眼泪。
池淼有些心虚地说:“你不生气吗?我瞒着你这么久。”
“有点生气。”
池淼浑身一抖。
贺南屈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所以你慢慢解释吧,反正也不急。”
池淼想回吻他,但是被包着,四肢无法动弹,只能干着急。
“那你、你现在还喜欢吴向明吗?”
“不喜欢了。”贺南屈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池淼喜欢咬他了。
他把池淼调转了个方向,面壁思过,找到他后颈最柔软的那一块。
“我现在只喜欢你。”
*
四年后。
贺南屈从巴黎比赛回来,一下飞机就接到了池淼的电话,此前,有十三通未接电话。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飞机晚点了。”
“导师不放人,你先回家等我。”
“队里要聚餐。”
“……”
那边沉默,贺南屈暗道不好,正想劝他两句,池淼幽幽道了声:“好。”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他绝对是生气了,贺南屈想。
但他也没打算惯着他,惯了四年,也不能让他一直这样无法无天。
聚餐一直到深夜,贺南屈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就记得酒杯没空过。
后来池淼来接他,再后来……他就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贺南屈身上**,想找件衣服穿,发现衣柜空了。
不仅他的空了,池淼的也空了,家里一件衣服都没有。
池淼卷了衣服跑路了?
贺南屈正想给池淼打电话,池淼提着午饭回来了,脸色比暴雨天还阴沉。
“你昨晚吐了,衣服洗了没干,在干之前就别穿了。”
“其他衣服呢?”
池淼指了指锁住的房门:“里面,钥匙在我实验室。”
“我现在是被你囚/禁了?”
“嗯,来吃饭。”
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贺南屈接受良好,他把饭放到茶几上,打开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他们夺冠的新闻,贺南屈一金一银,代表游泳队接受采访。
“这镜头把我拍得也太凶了,看着跟刚打完架一样,照片就不能选个帅点的吗?”
池淼没说话,默默走到沙发后。
贺南屈:“你上次好歹给我留了条内裤,这次怎么一件都不留?”
“内裤也脏了。”他发狠说,“我就该把你扔楼道里。”
贺南屈气势变弱了,“大家毕竟憋了很久,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
“八瓶啤酒,如果我没去的话,你能喝到十瓶。你想让全国人看到奥运冠军醉死街头吗?”
“我错了。”贺南屈能屈能伸。
池淼从背后抱住他,脑袋眷恋地贴在他背上:“我好想你。”
“咱们上周才在巴黎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