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晋手放在他的背上,问:“你又不睡了?”
楚斐没有反应。
仿佛方才的动作只是无心之举。
他没有回应,秦修晋只好拍拍他的后背,说:“晚安。”
怀里的身体一动不动,半分钟后,才蹭蹭他的肩膀,声音沉闷,“晚安。”
————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窗外落日将尽,夜幕低垂。
秦修晋闭了闭眼,怀里的人像是火炉,体温高得不正常。
抬手探着他的额头温度,秦修晋开了小夜灯,越过楚斐,去拿柜上的药。
倒了杯温水,秦修晋拍拍楚斐的脸,待他醒来,说:“起来吃药。”
楚斐窝在被子里,摇了摇头。
“你不吃也得吃。”秦修晋抽出手,掀开被子,露出楚斐的脸。
楚斐被小夜灯的光晃了一下,轻皱起眉,“不吃。”
秦修晋问:“那你想做什么?”
楚斐没说话。
许久,他才拿过胶囊,接过秦修晋递来的水杯,沉默吃着药片。
秦修晋放下空水杯,回头,便见楚斐侧躺着,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他坐起身,靠向秦修晋,“我需要补标记。”
————
往后的三天里,楚斐没有再次失控,信息素始终保持稳定。
清晨,楚斐靠在床头,看着电影,听江元思闲扯聊天。
聊了十多分钟,主角团都快死光了,江元思才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楚斐吃着抹茶冰淇淋,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江元思不能理解,“那我肯定不知道啊!”
楚斐结婚,他和连烽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得到了林荀的确认,他们绝对不敢相信。
江元思回想起从前的事,问:“没听说过你在和谁谈恋爱啊。”
楚斐说:“你知道了,就不会问我了。”
江元思又是一次沉默。
他问:“你跟谁学的,这么会聊天。”
楚斐咬着脆筒,说:“不告诉你。”
江元思面无表情,“我不会再帮你处理工作了。”
楚斐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这时,秦修晋走进房间,问:“早饭吃什么?”
楚斐想了想,说:“都可以。”
通话还在继续,在秦修晋离开以后,江元思嘶了一声。
由于楚斐开了免提,他能清楚听见那边的对话内容。
江元思不敢确认,只觉得那道声音耳熟又陌生,他怯生生地问道:“秦修晋?”
楚斐吃完脆筒,没有回避,“嗯。”
江元思又是大段大段的沉默。
“什么时候?”江元思十分震惊。
说着,他终于茅塞顿开大彻大悟,“啊,我想起来了。”
他确实在停车场见过两人。
居然从几个月以前就开始了吗?
江元思又问:“那你们怎么不举办婚礼?”
楚斐皱眉,“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江元思大声道:“我当然问题多了啊,你结婚了,我们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楚斐评价道。
而且,婚礼并非容易之事。
光是获取秦修晋的同意,就是一大难关。
毕竟以他们的结婚理由来看,他们没有立场和原因去举办婚礼。
而且,如果向秦修晋发送结婚请求,他肯定会起疑心。
楚斐不想让秦修晋过早知道这件事。
保持现在的距离,就很好。
江元思却很不理解,“所以你们为什么不举办婚礼?”
楚斐脸色更沉,“你很想参加?”
“想啊。”江元思语气理所当然,“你搞婚礼,我肯定参加啊。”
他又念叨起过去的事,指指点点,“我就知道你和他关系不简单,当时我和连烽就怀疑,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没想到还真是。”
楚斐关了免提,将手机拿到耳边,“你怀疑错了。”
江元思哼哼唧唧不相信,“你别嘴硬,都结婚了,还说这种话。”
楚斐反问:“你很闲?”
“以后不知道,目前很闲。”江元思说,仍然紧抓着婚礼不肯放,反复问道,“所以你们什么举行婚礼?”
楚斐说:“下辈子。”
江元思咋舌,“不想跟你交流。”
“彼此彼此。”楚斐回道。
两人又聊了些工作问题,才结束通话。
将手机放回柜面上,楚斐抬眼,便看见秦修晋正站在门口,笑着看着他。
楚斐心中蓦然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在等你挂电话。”秦修晋说。
楚斐看着他,想了想,低声道:“他说的话,你不用在意。”
秦修晋点头,知道他说的是婚礼,便没多在意,说:“先吃饭吧。”
婚礼的事,并不重要。
他们结婚的缘由,本身就没有正当性。
楚斐抿唇,“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举办婚礼。”
秦修晋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只是说:“嗯,先吃饭吧。”
楚斐垂头掩去眼色,起身下床,回了声:“好。”
婚礼,对他们来说,的确不重要。
第45章 正文完结‖我喜欢你。 一切都……
发情期的最后两天, 相安无事。
或许是情绪稳定,楚斐的整体状态还不错。
今天除外。
清晨,楚斐窝在床上, 抱着平板看电影。
秦修晋走进卧室时, 他的电影已经看完,准备继续工作。
“感觉怎么样?”秦修晋问。
楚斐歪了歪头, “还行吧。”
除了头疼与浑身无力以外,没有任何问题。
秦修晋打量着他,不信任他的说辞, 扫过他的脸色, 问:“还在发烧?”
楚斐摸向耳后,确实很烫, 但不是大问题。
他解释道:“可能是室内太闷了。”
秦修晋没听他的解释, 回身去找退烧药。
没办法, 某人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问什么都说没事, 哪怕事态紧急,都能装成安然无恙的样子。
骗骗自己也就算了,骗不过其他人。
楚斐抬头盯着他的背影,再三辩解道:“我真没事, 没有发烧。”
秦修晋拿着温水走来,放下水杯, 探着他的额头温度。
秦修晋将药递给他, “再不退烧, 你就能收拾收拾扮演岩浆了。”
楚斐吃着药,矢口否认:“胡说。”
吃完药,待药效上来, 头疼有所缓解,只是浑身仍然无力,手都不想抬。
意识像是在海上慢慢飘荡,没有终点。
楚斐将平板放在枕边,闭眼躺下。
没过多久,他又睁眼看向床边的秦修晋。
秦修晋放下退烧药,心有所感,说:“稍等,马上陪你睡觉。”
楚斐满意闭眼。
秦修晋没来,他睡不着,便问道:“猫呢?”
“跑了。”秦修晋说。
楚斐问:“那你还不去追?”
秦修晋躺在他的身边,说:“它在客厅,追什么。”
楚斐笑了笑,靠向他,“说不定哪天就跑了。”
秦修晋看了眼手机,问:“你说的是猫还是我?”
楚斐看他,“你会跑?”
秦修晋答非所问:“有腿就能跑。”
“胡扯。”楚斐评价道。
他拽着被子,盖过头顶,说:“我不允许你逃跑。如果你跑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追回你。”
秦修晋掀开被子,问:“什么代价?”
楚斐嗯了一声,回答道:“所有代价。”
无论什么筹码,无论什么代价。
秦修晋笑着盖上被子,“睡觉吧。”
楚斐从被子里钻出半张脸,问:“你不相信?”
“我对此深信不疑。”秦修晋没有看他,回复着消息,随口说道。
楚斐笑道:“骗子。”
秦修晋碰碰他的头,转脸问道:“你还睡不睡?”
楚斐蹭着他的手,意识越来越沉,心跳却越来越快,“想睡,但是睡不着。”
体内仿佛有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烧着五脏六腑。
秦修晋皱眉,摸向他的额头,“又起烧了?”
楚斐半睁着眼,“可能不止发烧。”
发情期没有结束,信息素随时会紊乱。
当时医生说,此类情况十分特殊罕见,很大概率不会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