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新御宅屋 > 百合 > 女将军的小萌妻 > 第113章
  “好一对痴情爱侣,放心,等你们死了,定让你们一个天南一个海北,永生永世不得相见!”寒枭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狠意,仿佛在嘲笑两人的情深意重不过是徒劳。她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冰针,带着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刺向洛曈和晏逐川。
  随着她一挥手,只听得山谷后方的山洞中,猛禽和野兽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地传来。山洞的门罅被拉开,野兽们一窝蜂地涌出,眼中射出野性凶狠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撕裂一切。这些野兽的咆哮声在山谷中回荡,如同阎罗殿传来的召唤,令人不寒而栗。
  寒枭的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得意之色,她自信满满地吹了一声长哨,那些猛兽被放开了禁锢,准备成为她手中的利刃。她想象着这些野兽冲入沧澜军中,造成混乱和恐慌,而她则可以趁机取得胜利。
  然而,事与愿违,那些野兽并没有如她所愿冲向沧澜军的军队,而是纷纷掉头,露出锋利的獠牙,攻击起了寒枭的手下和琉连国的兵士。更有一些野兽,它们的目光落在洛曈和晏逐川身上,竟然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温顺,围绕在两人身边,如同忠诚的护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寒枭措手不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想要命令山坡上埋伏的人手放箭,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早已被干掉了,山坡上只剩下一片死寂。
  此时,山谷上方响起了滚滚的马蹄声,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竟是霜月带着汝牢国的人马来助阵,赤色的血凝香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火焰。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能够照亮一切黑暗。
  “晏逐川,阿曈,我们来了!”
  第95章 “会永远这么好。”
  “吼——”
  震天兽吼中, 寒枭的狼群调转獠牙,将琉连弓箭手扑下高台。
  晏逐川玄甲浴血,一把修罗刀劈开腥风, 刀锋所过之处琉连兵如麦秆般倒下。
  沧澜军铁骑如黑潮般裂开敌阵。乐璟的长枪趁机挑飞敌军的旗帜,枪尖红缨浸透血浆,在风中炸开血花:“龟孙子们, 你乐姑奶奶来收命了!”
  寒枭咬牙,眼中划过一丝狠意, 从怀中掏出一只骨笛抵在唇边,凄厉哨音刺破云霄。
  潜伏在暗处的夜枭死士如黑蚁涌出,好几个直接扑向了洛曈的方向。
  “曈曈!”晏逐川情急, 反手劈开挡在身前的两个琉连兵, 刀锋映出洛曈陷入危机的背影。
  却见沧澜军阵后轰然立起一只白熊。月团身躯虽然庞大, 速度却是飞快,它奔至洛曈身旁,一掌拍扁一个夜枭死士。
  霜月也随之赶来,赤色的血凝香卷着火星扫过,焦糊味混着惨叫在战场炸开。
  “护好曈曈!”晏逐川高声叮嘱霜月后,便只身腾空踏过兽群,直奔寒枭而去。
  晏逐川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寒枭慌忙抬手抵御。只听一声脆响, 那骨笛在修罗刀下碎成两截, 散落在地。
  突然,从寒枭袖中弹出一根泛着蓝光的银链!幸而晏逐川早有防备,迅速躲开。那毒刺擦着晏逐川颈侧掠过, 在玄甲上留下一道狰狞白痕。
  另一边,乐璟一杆银枪搅动血浪, 枪尖挑飞琉连骑兵的瞬间,游自明的箭矢已穿透三个敌将咽喉。他**灰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碎偷袭者的胸骨。
  “东南巽位。”后方闻人梦折扇轻点,埋伏在山坳阴影处的沧澜军立刻点燃浸满火油的藤球,数百个火轮顺着陡坡轰隆滚落,将夜枭死士刚布下的毒蒺藜阵烧成灰烬。
  火光中,一个金灿灿的脑袋格外刺眼,正是赤黎乌圭。他见势不妙正要撤逃,却被凌肃的锁链缠住脚踝拽下马背。霜月红绫一卷勒住他脖颈,将他像个破布口袋般掼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再动一下,姑奶奶让你尝尝西域火蚁钻心的滋味!”
  凛冽的山风裹挟着血腥气在谷底盘旋,眼看琉连军大势已去,寒枭踉跄后退,手中骨笛几乎捏碎。
  银灰面具下,那双阴鸷的眼中映出层层围堵的沧澜军。她忽然抬手,袖中暗器如暴雨般射向人群,却在半空被凌肃的飞刀尽数击落。金属相撞的刺响中,晏逐川长刀横握,玄色披风被风扬起猎猎作响,宛如修罗临世。
  “你输了。”她冷声道。
  寒枭低笑一声,猛然转身朝山谷深处奔去。银瓶从阴影中闪出,高声喊道:“主上!属下知道一条密道!”寒枭脚步微顿,目光扫过少年苍白的脸,终是咬牙随他而去。
  少年转身的瞬间,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溃烂的旧伤——那是八年前寒枭用铁钳留下的烙印。此刻这疼痛如此真切,才能让他藏住眼底滔天恨意。
  白熊背上的洛曈忽然回头。
  她看见银瓶引着寒枭遁入阴影,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比了个手势——那是昨夜在兽牢约定好的暗号。
  “跟紧。”晏逐川斩断最后一根绊马索,月团驮着洛曈紧随身旁。她们身后,被解救的鹰群正叼着火折子俯冲,将寒枭最后的毒蛊营帐烧成冲天火炬。
  嶙峋怪石间,两道身影如鬼魅穿梭。银瓶的衣袂掠过枯草时,忽然想起许多年前那个雪夜——姐姐银瓴抱着他被鲜血浸湿的残破身躯,被寒枭逼着以身试毒。那时寒枭说:“你弟弟的命,可全在你一念之间。”
  “阿姐……”他指尖掐入掌心,喉间泛起血腥气。
  身后追兵的马蹄声渐近,寒枭猛地刹住脚步,只见一座断崖横亘眼前,崖底云雾翻涌,深不见底。她霍然转身,却见银瓶已退至三丈开外,手中短刃寒光凛冽。
  晏逐川等人自后方缓步走出,将断崖层层围住。
  “你竟敢背叛我!”寒枭大怒。
  银瓶眼眶赤红,刀刃直指寒枭脖颈:“你叫鬼婆杀害我阿姐时,可想过今日?”
  “束手就擒吧,晏小寒。”晏逐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寒枭身形一晃,面具“当啷”坠地。月光下,那张与晏逐川三分相似的脸苍白如鬼,额角狰狞的旧疤随肌肉抽搐扭曲。
  “晏小寒早就死了。”她忽然抚上伤疤癫狂大笑:“看看这个!季王府的烙印!
  “晏铎嫌我污了血脉,用烙铁烫我的时候,你们这些人都在锦衣玉食,尽享天伦,哪里晓得世上还有一个晏小寒!”
  她忽地朝前一步:“晏逐川,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副做派!你生来便是天之骄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位就在你手边,你却拱手让人!”
  洛曈从晏逐川身后走出,清澈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悲悯:“你恨的从来不是逐川,是这世道予女子的枷锁。可你报复苍生的模样,与晏铎何异?”
  寒枭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翻涌——幼时被拴在狗笼中与恶犬夺食,母亲咽气前塞给她的半块糕饼,还有被她戕害的许多人,他们临死前攥住她衣角的苦苦哀求……她忽然捂住耳朵嘶吼:“闭嘴!你们懂什么!”
  “我懂。”晏逐川解下颈间红绳,绳上坠着的虎符与玉佩相碰,发出清越声响,“当年师父也曾问我,女子为何不能称帝?我说,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女子既能守疆土,亦能择所爱。”
  她将玉佩抛向寒枭,玉面刻着的“晏”字在月光下泛着血痕。
  “你本可与我并肩。”
  寒枭接住玉佩的手剧烈颤抖。崖边碎石随着她的动作簌簌滚落。良久,她抬眸望向洛曈:“小丫头,若你生在季王府……”
  “我会带恶犬一起逃。”洛曈轻声打断她,指尖抚过腕间与月团亲昵时留下的齿痕,“然后告诉它们,咬人的獠牙不该朝向同类。”
  寒枭怔住。恍惚间,她仿佛看见十岁的自己蜷缩在狗笼里,掌心还攥着母亲临终前用血写的“逃”字。可那时她逃向的,是比地狱更深的深渊。
  “哈哈哈哈哈——”她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如夜枭哀鸣,惊起崖底群鸦乱飞。待笑声渐歇,她最后看了一眼晏逐川手中那枚属于晏氏皇族的玉佩,纵身跃入万丈云雾之中。
  银瓶忽然冲至崖边,怀中一枚断裂的银簪滑落。那是银瓴从前的随身之物——簪头雕着并蒂莲,是幼时阿姐哄他入睡时常哼的歌谣:“莲生并蒂,不离不弃。”
  他攥紧簪子,眼前浮现最后一次见姐姐的场景——银瓴茕然孑立在宫门外,伤口渗出的鲜血浸湿了衣衫,却温柔笑着对他说:“阿弟,要活下去。”
  宫门合拢的刹那,她将簪子掷向他,银光划破夜色,像一句来不及说出口的告别。
  “阿姐……我们终于回家了。”少年跪在崖边,将断簪贴在胸口,山风卷起他凌乱的额发,一滴泪坠入深渊。
  三日后,寒沙城外。
  霜月蹲在囚车前,指尖绕着赤黎乌圭散乱的金发,笑得眉眼弯弯:“二殿下可知西域有种毒蝎?它们最爱钻入那无耻之徒的**……”
  “你……你要干什么!”赤黎乌圭满脸惊恐:“霜月,霜月公主,月姑奶奶,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