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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 > 古代言情 > 娇娇错嫁孪生子后 > 第96章
  
  此时的安静是昭然若揭的阴谋,陷阱就在前方。
  怒急了,怀锦口中泄出极冷的低笑,他握剑,大步走入林中。
  今晚,他的剑必要饮饱血!
  凤翾的胳膊被划了一剑。
  其实只是最开始那一下很痛,她最难受的是,她已经捆在这儿了两个时辰了,被绳索绑着的手腕早已红肿。
  她觉得自己还能再忍忍,期待着不要看到怀锦。
  既然陈建抱着用她拿捏怀锦的心思,那只要没见到怀锦,她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只是那一剑来得太突然,所以她才没忍住出了声。
  只叫了一声,应该没问题吧?
  凤翾有些懊丧,只是这么安慰着自己。但不祥的预感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直到她看到一道寒光闪来,凉意浸到了她的心中。
  ——那是怀锦的剑。
  凤翾猛地咬住了嘴唇,在看清怀锦的脸后,不自觉地喊出了声:“别过来!”
  血花四溅。
  转瞬间就有两个士兵倒在了地上。
  但更多的士兵围住了怀锦。
  怀锦的视线越过刀光剑影,捕捉到凤翾胳膊上的一大块血色,他的双眼也瞬间被染红,一股想要撕碎一切的强烈欲望涌上心头!
  他们竟敢!!!
  陈建负手,从凤翾身后走了出来。
  他带着满足的微笑,看着怀锦。用只有凤翾听到的普通音量说:“果然来了。”
  “来了,就别想走了。”
  陈建缓缓抽出剑,剑尖不轻不重地抵在了凤翾身上。
  他笑道:“让他再痛点,如何?”
  怀锦听到了这句话,猛地抛来凌冽冰寒的目光。饶是陈建出生入死惯了,都被这一眼看得咯噔一下。
  不妙。
  危险的预感猛地在心中腾起。这种预感曾许多次救过他的命。
  只见怀锦一扯嘴角,笑了起来,近乎癫狂。
  “在我眼前,谁也伤不了她!”
  怀锦猛地将剑掷出,直冲陈建面门!
  陈建挥剑去抵,却在仓促中将绑着凤翾的绳索划断了一半。
  锵!
  怀锦的剑被陈建挥至地上,而怀锦这时赤手空拳,前后左右都是敌人的利刃。凤翾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看,更不敢不看。
  她想护在他身前。
  潜藏在身体深处的力量爆发,凤翾竟然挣脱了捆束她的绳子,她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去。
  而怀锦折断士兵的胳膊,夺过了他的剑。剑刃所到之处,皆是血色。
  他为凤翾清扫出了一片被血浸透的通道。
  凤翾踏过濡湿的土地,义无反顾地,奔向怀锦。
  怀锦的双眼,紧紧盯着她不放。
  他清晰地感觉到,他正处在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刻。
  第75章
  她会握住怀锦……
  双手攀上怀锦腰的那一刻,心就像在一望无际而危机四伏的汪泽中飘零许久后,终于漂到了一座可以落脚的岛屿上。
  怀锦单手搂住她,那般用力,实实在在地承接住了她。
  她的心,终于安定了。
  怀锦垂首,在她颈间深嗅一个呼吸,从头至底充盈全身。
  再抬首时,他眼中灼灼燃烧的火焰,使冰冷的夜色为之沸腾。
  陈建握剑的手紧了紧,他面前的怀锦,己和当年他尚在京都时留下的印象大为不同——棘手万倍。
  怕是不会如他计划中的那般顺利。
  “今日,必须要把他留在这!”
  陈建抬剑指向怀锦,对留在这的士兵下了死令。
  但下一秒,营地方向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嘈杂之声,火光渐盛,将小半边天都映红。
  陈建愕然地望着那边,忽地,脸色一变。
  “回营!”
  士兵们一堵似的挡在怀锦前。怀锦的剑虽然锐利,也杀不穿那么多的肉身。
  当怀锦剑下倒下最后一人,其余士兵已经训练有素地保护着陈建撤退了。
  怀锦单手揽着凤翾,没有去追。
  手腕一震,震感贯穿全剑,沾在剑身上的血滚成数滴血珠,落入泥泞的土中,而剑身复又光可鉴人。
  归剑入鞘。
  凤翾抓着他的衣襟,与他一起望向远处的火光,倾听着那象征着变动和混乱的遥遥呼喝声。
  “哥哥这次,手脚倒不慢。”
  怀锦的嗓音中扯出几丝懒怠疲意。
  云怀真?
  凤翾这才有空思考,怀锦独身出现在这里,云怀真和丁婆却未见踪影。
  “那是……他做的?”
  凤翾的视线从暗红的夜空移向怀锦。怀锦亦低头回望她,他嘴角微微向上挑,下垂的另一只手也拥住了她的背,力道坚定地使凤翾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之后的事,不必阿翾费心了。交给我们就好。”
  怀锦忽觉不对,将凤翾的脸捧起,接着远处的火光,他的目光仔细地在她的脸上逡巡。
  短短几日,少女在富贵中滋养得柔润剔透的脸颊,就已经消瘦了不少。花瓣般娇嫩的唇,也有了干裂。一些灰附在她脸上,被怀锦用指腹一擦,反而更脏了。
  自识她以来,怀锦从未见她如此狼狈过。想也知道,她这两日都经历了些什么。
  怀锦眸光阴翳渐染。
  他抱着凤翾上马,不让她看他,语气是与面色截然不同的温和:“接下来你只管好好修养,等我带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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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怀锦是怎样找到了猎户建在林中以供过夜的小木屋,又传信叫了十三过来照看凤翾。
  他要她等他,所以凤翾便平心静气地等他。
  小木屋的简陋程度与陈建关押她的那间不相上下,漏风,还有股冲鼻的霉味。但凤翾在这里呆得很安心。
  她知道怀锦不会骗她。
  十三提着烤好的鸟,踩熄篝火,找了片宽大的叶子包住冒着热气的烤鸟,找到了在木屋旁的小溪边洗脸的少女。
  她发间已无华美的发饰,只用一根精致的镶着珍珠的银簪挽起头发。
  她伏在溪边的大石上,用冰凉的溪水浸湿帕子,仔细地擦拭脸颊与脖颈。
  十三恭谨地垂着眼皮,稳声唤她用食。
  凤翾绞干手帕,看十三展开绿色的大叶子,一只卖相不算佳,但冒着焦香的烤鸟。
  “多谢。”
  凤翾不与十三客气,伸出手来。
  她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经过这次折腾,身子又亏损了些,若是生病就难办了。她要好好地吃些东西,抓紧时间将身子养好点,至少,不能给怀锦添麻烦。
  十三见少女柔荑碰上被他烤得有几处焦黑的鸟肉,忽觉不对。
  他噌地拔下腰间匕首,趁凤翾愣怔的间刻,把鸟肉切成小小块。
  凤翾对他笑笑,撕下叶子垫着,拈起小块的烤肉放入口中。
  十三吁了口气,默默想道,他总得替怀锦照顾好这位贵女。
  在凤翾认认真真地进食时,另一边则是剑拔弩张的局面。
  丁婆在云怀真的护送下,与魏秀私下见了面。一些在魏秀心中沉积良久的想法,与不啻于他亲生母亲的丁婆的所言不谋而合。
  即便魏秀性格温软,到底还年轻,流动的血液容易沸腾。
  魏秀很快下定了决心——他不要再做陈建的傀儡。
  当第二日的清晨,睡醒后的凤翾又走到溪边,正要俯身洗脸时,她忽地愣住。
  溪水似乎是粉色的。
  她抬头望了望,初升的太阳隐在山后,没有能力照红这里的溪水。
  凤翾站在溪边凝视了许久,将十三也吸引了过来。
  十三过来看了一眼,颇为轻松道:“打起来了。”
  凤翾一惊:“谁和谁打?”
  十三笑道:“自己人打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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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建胸膛急促起伏着,他的身体这些年己大不如年轻时,这几个日夜的周旋,他面色黯淡,须发凌乱。
  魏秀看得有些不忍:“军师,你何必如此倔强?你我相处这么多年,情同父子。只要你答应将兵权全部交我,我定会保您一条生路。”
  陈建冷笑:“我不是你父亲,同你有不了父子之情。而你,也不配做你父亲的儿子。”
  魏秀微微变了脸色。
  这时,他身后传来老妇的声音:“秀儿,不要再跟他多费口舌了。”
  魏秀放松了表情,转身给坐在椅子上的丁婆拉了拉膝盖上的毯子。
  丁婆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感受到丁婆手冰凉的温度和粗糙的触感,魏秀心中一阵发酸。
  丁婆说:“他只把你当做他替你父亲复仇的一把剑。但秀儿,你有自己的人生。”
  云怀真坐在角落中,隐形人一般。却是将每个人的反应都尽收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