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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钓来的男人他突然行了 > 第75章
  贺氏的股东大多都是姓贺的旁支,当初贺老爷子力挺一个病秧子上位,这些人虽然反抗不了家主的决定,私下里却也没少碎嘴子,埋怨家主老眼昏花。这下好了,贺雅闻横空出世,就给贺家博了这么好的名声。
  江市知名慈善家。
  每一次股东开会,都有人拿这个名头刺他,话里话外无非是指责贺雅闻德不配位,想方设法赶他下台。
  动静太大,贺雅闻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过爷爷了。
  贺老爷子正在钓鱼,却又不像正经钓鱼,他随意支了根杆子,坐在树荫底下,偶尔还拨动两下杆子,咬了饵的鱼也要被吓跑了。
  果然,顶着炎炎烈日,半个多小时了桶里一条鱼也没有。
  贺雅闻身子不好,自觉犯了错,也不敢站到老爷子的树荫地下,直直顶着烈日曝晒,眼前隐约发黑。
  “啪”的一声,钓鱼竿掉了下去,贺雅闻蹲下身去帮忙,眼前一晕,险些跌倒,被贺老爷子拽着,坐在了他的躺椅上。
  “雅闻,你犯了什么错?”
  贺老爷子自顾自缠着线,眼神落在层层涟漪的湖泊上,温和又淡漠地问。
  贺雅闻从小就跟在贺老爷子身边,每次犯了错就在他跟前罚站,多大年纪了,还是这样。
  “江洲湾的项目,我太急于求成了,做出了错误的决策,给集团造成了重大损失。”贺雅闻这段话说得很流畅,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集团的事,”贺老爷子说,“还有吗?”
  贺雅闻一怔,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
  “看来是没有了,”贺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我要收摊了,帮我收拾。”
  贺雅闻没作声,依言起身。
  他的身子还不太好,太阳又晒了许久,额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唇色有些苍白。
  “我已经退休了,集团的事我管不着,旁□□些股东,你要是压不住,就把董事长的位子让出来。”
  说着不管,这话却已经近似于失望了,贺雅闻心脏重重一跳,强压着焦急为自己辩解:“我们虽然损失了一些经济,但给集团带来了良好的声望,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这是难以估量的回报。”
  “所以股东们认可你的说法吗?”老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随意开口就一针见血。
  “那是他们没有见识,一个个站着股东的位置,没对集团做什么贡献,现在亏了钱,指点起江山来比谁都话多。”贺雅闻在贺老爷子面前,流露出他这个年纪的急躁来,说到底,他不过刚出社会,从前养在山里,跟这些胡搅蛮缠的亲戚没怎么打过交道。
  “既然知道他们无用,还留着他们做什么?”贺老爷子神色淡淡,好像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话一样。
  “爷爷的意思是……”贺雅闻不敢置信,“我可以动他们?”
  老爷子“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他的眼睛上:“集团交给你就是你的了,你做什么也不必过问老头子我的意思,只是有一件事,我很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眼前的青年就算是进公司当了总裁,还是一副学生气的打扮,戴着经年不换的黑框眼镜,贺老爷子记得,那个款式是他早逝的父亲常戴的。
  “你跟严家女订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贺老爷子目光里含着审视,压迫感不减,“你不是喜欢那个叫白茶的小子吗?”
  第61章 夏花盛放(正文完)
  “只是商业联姻。”贺雅闻说得很平静, 迎着贺老爷子不赞同的目光,他接着道,“等集团渡过这道难关, 我会跟严家退婚的。”
  贺老爷子目光淡了些, 他没对这件事做出评价, 而是说起了贺雅闻的父母,“你大概一直以为你父母是商业联姻, 你父亲唯一一次反抗我就是为了娶你母亲, 这桩婚事让他几乎丧失了继承权,他想靠自己的本事斗赢那几个表兄弟,铤而走险去了境外。”
  后面的话他没讲, 但贺雅闻也清楚, 他的父母就是在境外出事的。
  “老头子我也不想插手你们小辈的婚姻, 只是雅闻,你需要明白, 任何选择都是有代价的, 你将来不后悔就好。”
  或许, 他这个孙子并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么看重那个白茶。
  贺老爷子对他摆摆手, “我乏了, 你没事的话回公司忙去吧。”
  贺雅闻听出了训导的意味,他心下微怔,隐约有种事情要失控的感觉。
  但老爷子已经拎着渔具往屋里走了, 只留给他一个仍然挺拔的背影。
  他想, 或许爷爷说得对,关于白茶的事情,他得早做打算。
  *
  白茶不是总在秋山,他这两天整理了一下设计图纸, 回了一趟江茗一品。
  他这趟行程完全是突发奇想,没有知会任何人,所以在江茗一品楼下被贺雅闻堵住的时候,他感到有些意外。
  白茶想装没看见,贺雅闻却下了车,彬彬有礼地问:“椰椰,好久不见,不邀请我上去坐一坐吗?”
  莫名其妙。
  “我们很熟吗?”白茶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碰巧遇见而已,有点事想和你聊一聊。”
  每次都是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讲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我不想跟你聊,”白茶毫不客气,就要绕过他往楼上走。
  “等等,椰椰……”
  半句话没讲完,白茶就打断了他:“不要叫我的小名。”
  他转过身,站在楼梯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阴魂不散的人:“你真的很奇怪,贺少爷。你一边嘴上说着喜欢我,做事之前却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想法,更何况,我们都已经订婚了,没什么要紧事还是不要来往,当然,有要紧事也不需要来往,我未婚夫会帮我处理好一切。”
  “你倒是信任他,”贺雅闻嘲讽地笑笑,“那你知不知道,当年就是他抛下我们独自逃跑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白茶摇摇头,他之前已经说了,什么绑架案,他连记忆都没有,能影响到什么?
  “如果我说,这件事跟白沁阿姨的死有关呢?”贺雅闻望着他毫不犹豫走远的背影,“这也不感兴趣吗?”
  白茶停住了,转过身冷冷看着他:“你最好不是在造谣。”
  咖啡馆。
  贺雅闻问他要点什么,白茶随意说了一杯卡布奇诺,贺雅闻看上去有些高兴,又点了几个招牌的蛋糕。
  餐品很快上来,白茶直入主题:“说吧,我妈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记得我之前说地吗?绑匪是季承煜的小叔,他绑走的那些人里,只有你不是江市四大家族的孩子,”贺雅闻不忘初心地踩了季承煜一脚,“季承煜一定没告诉过你吧,你是被他牵连的,才卷进这场绑架案,而白沁阿姨正是在救你的路上开车出事故的。”
  “所以呢?你想说车祸不是意外?”
  当年的车祸被定性为意外事故,白茶仔细研究过事件报告,看不出任何疑点。
  贺雅闻说:“他小叔在车上动了手脚,那辆车是季家的,该死的人本来是季长廷。”
  白茶心下一跳,随即意识到问题,眯起眼睛问他:“第一,你没有证据,当年警方都没调查出来的事情,你一个几岁的孩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想相信这个狗血的故事,他妈妈已经死了,他不希望她再卷入季家上一代乱七八糟的纷争里,哪怕是作为一个意外的牺牲品。
  “第二,我搞不明白,你告诉我这些事的动机是什么?就算当时我是因为季承煜被牵连进去了,但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还能把这件事归咎到他头上吗?”
  贺雅闻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挺能说会道的?”
  白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又百无聊赖地落回咖啡上,细长的手指搅动着深色的咖啡液,在对面的人眼里居然显出几分色气。
  “好吧,”贺雅闻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这么对你,但是椰椰,你太不听话了。”
  这句话说完,贺雅闻放下了杯子:“结一下账。”
  白茶瞟了他一眼:“我还没喝完,不打算走,贺先生有事就自己先离开吧。”
  “还有,这里有监控,贺先生,容我提醒你,法治社会,我那个爹刚因为非法囚禁抓了进去,我报警很熟练的。”
  “椰椰,你想多了,”贺雅闻强压着心绪,“我只是不愿我的朋友受到蒙蔽,对你没有一点恶意。”
  “哦。”白茶冷漠脸。
  贺雅闻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些,拿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动摇他,要么是强行把他请走,他要是真的动手,也好收拾了,反而是时不时冒出来,像个扰人的苍蝇。
  贺雅闻其实没想到白茶会是这种反应,他以为知道了母亲的死因,他至少愿意去调查一下真相,然后跟季家划清界限。
  “季家不是什么好地方,椰椰。”
  “季家怎么样,坏的是季家的某个人,而不是我的未婚夫。”白茶要是不了解季家的人,说不定会被他的三言两语蒙蔽了,但无论是季屿、季知聿又或者是谢玉织,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完全不是季长廷那种社会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