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薏站在那里,正琢磨着该如何收场,周泽言又语出惊人,“她……其实在现场!”
语速稍顿,然后眉眼带笑地看过来。
搞什么?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带他进来的!
许薏压下要把人推出去的冲动,听着主持人看向台下继续追问。
“哇哦~,不知是哪位美女呢?能否举手示意,相互认识一下呢?”
台下一片哗然,各个交头接耳,四下搜寻,场面一度有些有些混乱。
闻夏坐在下面幸灾乐祸,欣赏着周泽言的聊骚表演。
主题有些偏航,许薏本想着岔个话题收一下,下一秒,周泽言歪头看过来,语不惊人死不休,“许老师,真的不打算认领一下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在空旷嘈杂的空间激荡,瞬间激起一阵惊呼。
“哇哦!”主持人跟着起哄,“怪我怪我!早该想到是许老师哇~,郎才女貌,许老师,很般配哦!”
她看着许薏继续调侃,然后因时制宜地将话题拽回,“那作为非遗白瓷匠人家属,在许老师的熏陶之下,是否技高一筹?拭目以待哦!”
众人的目光跟随两人的身影,转到台下早已布置好的手作区。
“许老师一会儿不许放水!”
许薏被眼前着突如其来的状况搞的晕晕乎乎,硬着头皮回应,“怎么会?他其实也是第一次!”
今天为了配合沙龙活动,许薏穿了一条比较正式的小黑裙,还换了高跟鞋,想努力跟上女主持箭步如飞的步伐。
大概是因为不大习惯,走起路来有点儿晃,下一秒,高大身影遮住侧光,将她罩在一片阴影里,手臂被大掌稳稳托住。
在一片冒着粉红泡泡的星星眼的注视里许薏走到台下,短短几步路,走的比上台发言还要紧张。
“周泽言,你能不能注意点?”她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发出警告。
“怎么了吗?”周泽言微微垂眸盯着她碎发下立体灵动的小脸,委屈巴巴,“我哪句不是据实回答?”
据实!太据实了!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吧?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茶茶的霸道,还有点小心眼儿占有欲!
许薏想要走快两步拉开点距离,周泽言却依旧不敢松手,“以后别穿这种鞋!”
“怎么了?不好看?”
周泽言盯着她细白笔直的腿往下看,一双小脚被高跟鞋束缚住,脚背微微弓起,白皙精致的弧度恰到好处,惹人遐思,“好看!”
好看到想要做坏事!
意识到自己那点肮脏的心思,周泽言不得不转移视线,“但,不舒服!”
声音低低沉沉钻入耳膜,如同那天他抱着她,温柔缱绻的耳鬓厮磨里,凑近耳边一遍遍地问她“舒不舒服?”
或许是那晚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以致于现在,面对很稀松平常的一个词,她都能浮想联翩。
下一秒,几乎是逃离似的,挣开他的手掌,快步走到主讲台。
主持人在cut流程,其他工作人员在准备物品,并给需要手作体验的嘉宾发放防水围裙。
周泽言作为被抽中的幸运嘉宾,也是体验人群里唯一的男性,加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自然就成了焦点。
尤其是那条碎花围裙往身上一罩,压过高高在上的矜贵感,瞬间变得接地气了。
甚至还有几分淡淡的人夫气息。
许薏抿唇偷笑,抬眼的瞬间被他精准捕捉到。
两道目光隔空交汇,在人声鼎沸的空间里,形成一层屏蔽膜,暧昧的暗流涌动。
一切准备就绪,许薏收回目光,切换成工作状态,开始讲解塑瓷的过程及注意事项。
她将提前调制好的泥浆放到转台,双手扶着泥团,慢慢拉高拉薄,灵巧的小手塑出各种形状。
一旁的体验嘉宾边听边上手,可刚刚在许薏手里被玩转的瓷泥各种不听话,每个人做出的物品形状奇奇怪怪,叹息声频频。
许薏讲解完要领和手法后,便下台一一去指导。
同样将注意力转移到瓷泥上的周泽言,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双养尊处优的大手,签过数亿的项目,玩转操控各种电子机械及极限运动,却不曾想在小小的泥团面前束手无策。
几次尝试,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索性开始自娱自乐起来。
细腻的瓷泥,手感绵润,韧性极高,他双手握住慢慢向上拉伸,一个类似桃子的圆润形状被拢在了掌心。
饱满圆滑,如同昨晚在他掌心被揉圆搓扁沉甸甸的“水蜜桃”,不算大,却也足够丰盈,占满整个掌心。
让人爱不释手!
引人遐思的欲念,一旦找到宣泄崩塌,犹如洪水猛兽,疯狂敲击着心门。
“咱们的家属好像也不大行哎~”主持人看着眼前虽然溃不成形,却不慌不忙的周泽言忍不住调侃。
周泽言掀眸撞上许薏笑意盈盈的眉眼,胸口的一团燥热更为热烈汹涌。
“请问,您这是什么作品?”主持人将话筒递过来。
周泽言继续揉捏着泥团,眸底燃起熊熊光火看向许薏,“水蜜桃!”
“啊?”主持人颇为意外,咯咯直笑,“为什么捏这个?”
“因为好看!”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又道,“也。
.....好吃!”
眸底氤氲着的一丝暗色,点燃许薏脑海里的烟花,噼里啪啦地绽放,昨晚那道低沉的气音,压过现场的哄闹。
她想到情到浓时,他伏在上方,说尽各种骚话,就比如“水蜜桃”。
更会在她冲上云端时,恶劣地逼着她求他……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绝对不会让这个混蛋再踏进这里一步!
好在主持人没听出什么端倪,稍稍停顿之后又走向下一个目标。
一阵阵哄笑声结束,正中央的大屏幕里,循环播放着塑瓷技艺的各种片段和传承发展历程。
件件巧夺天工的作品,映于眼前,其中不乏她的成长轨迹。
整场活动,持续到傍晚圆满落幕。
许薏从会场下来,刚刚坐上车,周老爷子的电话掐着点打进来,要她回老宅吃晚饭。
一旁的周泽言无奈地“啧”了一声。
几分钟之前,他硬生生地拒绝了周老爷子的提议,却不曾想,这小老头儿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累吗可以不去!”
回自己的小家过二人世界多好
可显然许薏不这么想,被他在工作时候撩拨开暗车,她还没找他算账,此时就不想顺了他的意。
鬼知道,到了只有两个人的家,他又要玩些什么花样。
“我要去!”她扯着安全带扣上,“我想爷爷了,也想吃宋姨的甜点!”
周泽言看破不说破,勾了勾唇角,朝着老宅方向驶去。
此时的周家老宅,周老爷子喜笑颜开,换了件暗红色的中山装,坐在客厅等孙媳妇回来。
周泽言这个混球儿,他说东,他向西,完全不受控制,可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孙媳妇儿乖巧,他也就跑不出五指山。
不多时,引擎声由远及近,许薏拎着老爷子最爱吃的糕点率先进门。
周泽言转着钥匙圈一脸嫌弃地跟在身后,被周老爷子完全无视。
白慧珠端着一盘刚刚切好的果盘,看在眼里,“你又惹爷爷生气了?”
“怎么会?”周泽言一屁股坐在正在热聊的爷孙俩旁边,故意刷存在感,“我想爷爷了,这不就马不停蹄回来看看!”
周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冷哼一声。
从回国到现在,他连家门都没进过,先是处理寰宇的事情,再就是赖着孙媳妇窝在小家,一个电话过去要两人回来吃个晚饭,都被拒绝的干干脆脆。
他倒没看出来,他这孙子居然是个十足的恋爱脑、老婆奴。
“既然这么想我,今晚就住下,晚上和爷爷聊聊天。”
周泽言长腿交叠,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您要实在无聊,也去找个奶奶谈谈恋爱,别总想打扰年轻人的生活。”
闻言,周老爷子抓起靠枕砸了过去,“你个混球儿……”
周泽言扬手将抱枕接住,还想说什么,脚踝忽然被踢了一下。
“你好好说话!”
一双清凌凌的小鹿眼奶凶奶凶地瞪过来,话到嘴边,又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周老爷子笑的得意,一脸“终于有人制你”的表情,拽着许薏去了餐厅。
看着两人的背影,白慧珠颇为自豪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不愧是你爹的好大儿!老婆奴原来也遗传。
一餐饭,周泽言吃的有滋无味,总想着怎么把许薏拐回去。
却不曾想这姑娘,还真铁了心地要住下来。
刚刚陪老爷子研究完茶道,又要下象棋,白慧珠在一旁打哈哈,他和亲爹两人被遗忘在角落里,受尽冷待。
一直熬到深夜,周老爷子有些困乏,这才收起棋盘放行。